摘要:养歪耳兔非常流行、时尚、实惠。相比而言,养歪耳兔既省时、省力、又省心,也不需要太大的投资。因母兔产仔后分窝,兔子数量的剧增,这都会迫使小朋友们不断搜集建筑材料,不断在原兔舍旁增加新兔舍,最后竟然建成了“联排房”。...
文丨回眸 图丨旅途
“小兔子乖乖,把门开开,妈妈回来了,快点把门开......”
每当刚满两岁的孙女唱起这首脍炙人口的童谣,少年时养歪耳兔的情景就会浮现在我眼前,烙印太深,历历在目。不知不觉,半百已过,蓦然回首,仿佛就在昨天。自己不得不感慨岁月不饶人、时光易逝不再回。
七十年代黄河尾闾的乡村,到处炊烟袅袅,白云悠悠,天蓝水碧,风清气爽,勾勒出一幅幅古朴典雅、天馨宁静的优美画卷,着实令人动情,教人心醉。村民们习惯于日出而作、日落而归、老婆孩子热炕头,男耕女织,挑水浇园,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顺其自然,随遇而安。生活必需的柴米油盐酱醋茶,要么是物物交换所得,要么是自力更生、自给自足。房前屋后、自留地里种的和生产队里分的春芽、夏瓜、秋果、冬根一应俱全,样样环保新鲜。
村民们的衣食住行也是时代感太强、模式化严重,多年来千篇一律,一成不变。冬季里大都身穿深蓝色粗布对襟棉袄、大腰棉裤,脚蹬千层底方口手工棉布鞋,其他季节里大都一身三大溜或白粗布上衣、蓝色粗布单裤,出工时每人头扎一条白毛巾,远看认不出谁是谁;大都一日三餐粗茶淡饭,少不了饼子窝头、咸菜瓜子(腌萝卜)、高梁棒子(玉米)面黏粥,白面馍馍很稀罕;大都睡着土炕,住着土屋、土院子,养着一帮泥孩子;大都靠两条腿行走在乡间土路上,靠肩挑人扛或小推车、地排车、大胶皮(骡马车)搬运农产品。尽管物质生活普遍固化原始,精神生活也平淡无奇,但是诸如养小兔、养蚕、捕鸟、摸鱼、捉虾等爱好,为儿时生活着实增添了不少稚嫩童趣和欢乐。
养歪耳兔非常流行、时尚、实惠。有小朋友的家庭一般都会养上三五只,既供玩耍观赏,也可卖掉成品兔换点油盐钱以补贴家用。小朋友之间睦邻友好,守望相助,讨要一两只兔仔是不需要花钱的。偶尔见到不同颜色、不同品种的兔仔,也会相约交换几只。
有时捉到野兔仔想养大,但是小家伙野性足、气性大,难以驯化,不是千方百计逃走,就是不吃不喝绝食而亡,结果会“竹篮打水一场空”。相比而言,养歪耳兔既省时、省力、又省心,也不需要太大的投资。当然对于连温饱都很难保障的小朋友们来说,也没啥资金可投入,只有充分发扬“南泥湾”精神,克服重重困难险阻,创造条件养好小兔。
俗话说:只有安居,才能乐业。要想养好歪耳兔,建造兔舍首当其冲。主意一旦打定,小伙伴们不用请示家长,自作主张,立说立行,亲自规划设计兔舍样式,着手搜集捡拾废旧砖瓦、石块、木棍、铁丝、稻草、芦苇等建筑材料。在宅基不碍事处平整出两三平方米空地,用脚使劲踩实,再用碎砖烂瓦铺地,以防兔子挖洞逃跑。因砖瓦相当稀罕奇缺,伙伴们大都用立砖砌墙,或者先用土坯砌起一米高的泥墙,再在内墙上贴上一层立砖,以节省来之不易的材料。单砖立墙可是一个技术活,尤其因碎砖杂乱不整、缺棱少角、大小不一,砖与砖之间无法搂肩搭背插缝在一起,有时垒到半截就可能晃悠倒了,欲速则不达。为了防止半途而废,只能放缓工程进度,垒一层竖砖再用红稀泥里外糊好晾干加以固定。兔舍屋框建好后,用木棍当檩条,用芦苇、稻草、碎瓦做顶,留出两砖大的天窗以利于观察,在木框上用细铁丝编织成网当作前出厦的落地窗。如此一室一厅的兔舍就完美竣工了,而且南北通透、功能齐全、优雅环保,纯粹是废品再利用,几乎是零投入。
因母兔产仔后分窝,兔子数量的剧增,这都会迫使小朋友们不断搜集建筑材料,不断在原兔舍旁增加新兔舍,最后竟然建成了“联排房”。俗语说:三岁看大,七岁看老。小小年纪能垒起兔舍,长大以后准能建造高楼大厦。能干事、干大事、干成事、不怵事的自信心和成就感顿时油然而生。
歪耳兔的毛色单一,多为白色、黑色、灰色或棕色。它长相独特,耳朵长长的,因“一只竖着、另一只天生耷拉着”而得名;眼睛大大的、红红的,生就一副“红玉双眸”;嘴巴有点尖,嘴唇分三瓣,俗称“兔唇”;尾巴短短的,有名言佐证:兔子尾巴长不了;性情绵绵的,好静不好动,一蹦一跳,动作优雅,形态憨掬可爱,着实惹人喜欢,之所以被月宫仙子嫦娥选作贴身宠物,真乃名副其实。它那双布满毛细血管的大耳朵天生机警、敏感,功能异乎寻常,除了用来听声音外,还能散热和夜间听音辨别方向。它看起来非常温顺柔和、干净乖巧,但十分娇弱,提溜时最好一边揪住双耳,一边赶紧托住屁股。否则,它很容易因脱耳而受伤。
成年母兔的繁殖能力极强,凉爽干燥季节里每一、两个月生产一窝,每窝七八只。待产母兔必须一兔一舍,否则,兔仔成活率很难保障。每次产仔前,它都会精心准备,早早地找个清静、安全、隐蔽的角落捡干草垒窝,用嘴从自己身上撕下大量绒毛絮窝,尽力为即将临产的兔宝宝营造一个柔软洁净、温馨舒适的乐园;它都会大量进食,攒足能量让兔宝宝吃足喝饱、茁壮成长。大爱无疆,挚爱无言。可见动物的母爱同样无私、高尚和伟大。其实,天下老,都爱小。动物也罢,人类也好,唯有父母之爱是默默奉献、不图回报的。
饲养歪耳兔学问很大。小伙伴们熟知兔子习性,时不时交流着养兔经验,谈起养兔如数家珍,滔滔不绝,唾沫星子乱飞,不知不觉都成了养兔专家。每天喂几次、啥时喂最佳以及母兔产仔、幼仔护理注意事项等,都是在实际饲养、观摩交流中不断掌握,根本不需要照本宣科。因小兔的肠肚敏感、抗病抗灾能力差,腐烂菜帮和带雨水、露水的青草、青菜、树叶是绝对不能直接喂的,这会使小兔涨肚拉稀,甚至断肠而亡。在春、夏、秋三季里,青菜叶、嫩草、苜蓿苗、小曲曲菜、蒲公英、车前草、刺槐叶是小兔舌尖上的美味;在天寒地冻的漫长冬季里,除白菜、萝卜外,干菀菀子草、干地瓜叶、干黄豆叶、干树叶成了小兔最爱。小伙伴们每天变着花样给小兔改善伙食,干湿食物合理搭配,小兔吃得津津有味,长得胖胖乎乎,小朋友们也欢乐开怀。
岁月静好,日久生情,世间人物一理。与啥相处时间长了都会自然而然产生感情。待到小兔长到八九斤时,也该作为成品兔卖给镇物资收购站了。此时正是小朋友悲欢离合的时候,难舍难离的滋味准令人难受好多天。记得七八年初中入学的五元学费、课本费,就是用我最大的成品兔换来的,至今记忆犹新,念念不忘。
作者简介:回眸,利津县人,文学爱好者。工作之余,喜欢看书、写童年回忆。